吕思思 本报记者 刘冰
“你可能不太相信,我还未曾谈过恋爱,但确实是这样。其实,一些有生理问题和心理问题的人想追求婚姻很难,每当周末一个人在家时,就忍不住想有个家,可是我这次要通过媒体勇敢公开承认自己是‘无性者’并征询‘无性伴侣’,渴望组建一个‘有爱无性’的婚姻。”曹文正微笑着说。
她向记者甚至表示,有性功能障碍的更好,只要人品好,能和我拥有温暖的家,对我好就行了。
她还表示能把这些“无性者”组织起来,专门搞一个“无性婚姻”介绍项目,让这些渴望家庭的“无性者”,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爱巢”。”
曹文正望着窗外向记者倾诉着自己已经埋藏了多年的生命之痛。
今年36岁的曹文正,中等个,性格温和。在5岁时因患小儿麻痹症,导致她右腿残疾,8岁时父亲因意外而去世,25岁时又因一次严重的感冒得了急性肾炎,种种打击导致曹文正产生了自卑心理。
曹文正说,对我这个生理和心理有缺失的人而言,想在大都市寻找一份正常人的爱情、组建一个正常家庭,恐怕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吧!
“6年前下岗后的我摆过地摊、开过小卖部、还做过服装生意,我并没有放弃对生活的渴望和热情。2005年年底,我成立了一家名为“依偎工作室”的婚介中心,免费为残疾人牵红线,从那以后,我结识了各种各样的人,也交了很多朋友。在朋友眼里,我是个非常开朗、大方、特别有人格魅力的女人,也有不少朋友给我介绍对象,其中也有我自己比较中意的人。”曹文正回忆起甜蜜的往事,幸福地笑了。
“可我不能闻到男性身上的味道,不能接受与异性的任何亲密举动,假若结了婚,我也不能和他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但我周围的朋友很少有人知道这事,于是我婉言拒绝了,是我的“问题”,我不能耽误了人家,我想让这些事成为自己一辈子的秘密。”曹文正苦笑着向记者诉说。
2006年5月的一天,我得知自己的一位朋友几年前因工伤丧失了性能力,谈女朋友时不敢跟对方说,后来两个人的感情不了了之,现在40岁的他还没成家,但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也没有勇气承认。
还有一次,和朋友聚餐时,发现桌上有一位男士,长得很帅,朋友介绍时称他是某县的一位领导,各方面条件很好,但至今仍是单身一人,也从未结过婚。按他的身份,他应该是很阳刚的,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对女性神情回避躲闪,显得很忧郁。凭曹文正自己的体会和经验,断定他一定也有和自己相似的难言之隐。后来从朋友处得知,这位男士确实有性功能障碍。但他从不愿意正面承认,也没人敢提起这事。
曹文正说,对于男人来说,如果承认自己“无性”,就相当于给他们判了死刑,他们会觉得很没有自尊,低人一等,可他们内心却很矛盾,他们需要一个“无性的家”,但又不愿坦然面对,所以长期以来难以如愿。
不久,市民李洋洋(化名)找到了曹文正的工作室,诉说了自己不幸的经历,因为16岁的一次被人强暴,至今未逃出阴影的她,对性产生恐惧感,并十分排斥性爱婚姻。
31岁的秦女士也向曹文正道出了压抑很久的内心世界,原来秦女士在很小的时候就患子宫脱垂,而且脱垂程度很大,医生告诉她,她不可能过夫妻正常地性生活,也根本不可能怀上孩子。对于自己身体上的缺陷,秦女士认为:有谁愿意找这样的女朋友,和这样的人结婚?她除非寻找一位“无性伴侣”,和自己组建一个爱的小窝,也许对自己和别人都有好处。
曹文正笑着说:“这也正是我想呐喊出来的心声,是所有‘无性者’共同想呐喊出来的心声。在自愿基础上组建的‘无性家庭’,可以减少来自家庭、社会的压力,是一种现实的选择。”
曹文正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一则新闻得知,内地一家无性婚姻介绍所经营状况很不错,曹文正突发奇想:“我能不能把这些人组织起来,专门搞一个‘无性婚姻’介绍项目,让这些渴望家庭的‘无性者’,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爱巢’。”
曹文正觉得这是一个对自己和别人都有好处的事,但要取得别人信任,自己首先得敢于面对社会。“只有我自己敢于面对事实,人们都了解并理解我们这个群体,所有‘无性者’才敢于面对社会。”曹文正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于是她对周围的朋友承认了自己“无性”的秘密,和从未谈过恋爱的事实。当曹文正准备公开自己渴望“无性婚姻”的想法时,遭到70多岁的母亲和两个姐姐的强烈反对,“她们认为,这样公开我的秘密,以后家人怎样去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曹文正的心被深深地刺痛着。
曹文正告诉母亲和姐姐,她想像正常人一样过幸福的家庭生活,也渴望丈夫的疼爱和呵护。曹文正将自己隐藏多年的“痛”告诉了家人,并最终说服了家人。
曹文正向记者透露,在自己公开征寻“无性婚姻”以来,目前已有60多名“无性者”前来征婚,也有众多女士表示,要让曹文正来为自己的“无性婚姻”牵红线,并说曹文正是她们的知音。这些人大多在30~50岁之间,还有一些老年人为自己残疾和无性功能的子女前来应征,他们对曹文正坦然面对社会表示理解和支持。
曹文正认为,如果自己的“无性婚姻”成功了,将会有更多的“无性者”信任她,跳出自己的痛苦泥潭,也许社会就能够逐渐认可“无性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