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第55年称翡翠婚,结婚第60年称钻石婚,结婚第70年称白金婚。可是,结婚80周年至今没个美称。
在三明大田县一个十分偏僻的农村,有一对至今结婚81年的夫妻,他们相濡以沫。
26日,记者探访了这对双双近百岁的夫妻:林奇禄和陈真娣。
五代同堂271名后代
三明大田县谢洋乡仕福村是个偏僻的山村,位于三明、泉州和龙岩三市的交界处,水泥公路只修到乡里,进村还要跋涉近30公里的小泥路。岩头自然村离行政村还有6公里的山路,一路尽是崇山峻岭。据村里的老人介绍,在一二十年前,当地尽是原始森林。
沿途记者不断问路,但很少有人知道岩头自然村位于哪个方向,但当我们说是去找一对结婚81年的夫妻时,他们马上指明了方向,两位老人如同明星般被人推崇。
林奇禄、陈真娣两位老人就在这四面皆山的小村庄里安静地生活着。他俩都快100岁了,儿孙们似乎觉得很平常,他们甚至不希望记者去打扰他们,因为他们担心外人会打破山村里人们宁静的生活。
据林家的后人介绍,林家现在是五代同堂,共有55口人,嫁出去的有20多人,岩头自然村的总人口不过一两百人,村民说,有三分之一是林家“自己人”。
我们常说的论辈分不论岁数,在林家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两位老人一生共生育了10个子女,最大的儿子今年73岁,最小的才51岁,因为子女众多,加上山里的男孩早结婚生子,以至几位外孙和孙子年龄甚至比最小的儿子还要大。
林家的后人告诉记者,这么庞大的一个家族,很多后人到各地打工去了,他们家从来没有聚齐过,连春节也不例外。大田县民政局有一位细心的工作人员曾仔细研究了林家的血缘关系后得出,跟二老有血缘关系的后代共有271人。
两位老人就这么安静地生活着,生活在村民的羡慕中。
婚姻还是土匪“做媒”
在老人的家里,记者看到,二老均已白发苍苍,皮肤接近青铜色,看起来很瘦削。虽然脸上布满皱纹,但是脸上经常挂着微笑,给人十分慈祥的感觉。从他们的身材可以想象得到,他们年轻时身材高大,体格健壮。
此外,两位老人还给记者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印象,那就是他们的耳朵特别长。
林奇禄老人看上去神采奕奕,两眼炯炯有神,耳聪目明,经常戴着一顶圆形的旧式帽子。26日下午,记者抵达他三儿子家时,恰好他不在,村民帮我们喊叫几声后,他从距离几百米远的对面山腰一间房子里出来应了一声,声音十分响亮。
那是他的小儿子家,见来了客人,他急忙从家里出来,捡了根小拐杖,动作利落地爬上山路。事后,记者爬这段坡时还有点气喘。
林奇禄老人不会说普通话,但方言说得很清楚。在村民的翻译下,他说,他1908年出生在大田县谢洋乡的草垄歧(今也是一个自然村),后来迁居岩头,今年虚岁99了,过完年就是100岁。而他的老伴陈真娣老人1911年出生在大田县石牌镇石坑村,今年虚岁96。
林奇禄老人的记性奇好,他一开口就说自己是在18岁那年结婚的,那年他的妻子才15岁,说起结婚,他还特意笑了笑说,其实还是土匪间接做的媒。
他说,当时村里的山上蜗居着土匪,这些土匪经常会跑到村里来抢黄花闺女,妻子的一个妹妹之前被抢走了,后来家人付钱后才赎了回来,不久后,土匪又抢走了陈真娣,这次被陈真娣的家人发现,大家拼命去追,终于将女儿追回来了。
但土匪可能还会再来抢,于是家人想到只有将她嫁出去。经媒人介绍,林奇禄和陈真娣二人急匆匆便喜结良缘,两个穷苦的孩子从此81年相濡以沫。
至今两人没领结婚证。老人说,解放前,兵荒马乱,没得领,解放后,自己大几十岁了,也没想着去领。
相濡以沫81年如一日
林奇禄老人说,他6岁时就没了母亲,家境十分困难,年轻时差点被抓去当壮丁。和陈真娣结婚后,一直以种田为生,30岁左右时,他还给当时宁洋县官员林维班抬轿,当专职轿夫3年。
老人除了种田,还经常到几十公里外的安溪县湖头、永春县一都、漳平市象湖等地做挑盐巴、挑杂货等挑夫工作,来回要走一天,在当时,半路上饿肚子是常事,但种田人苦惯了,能多挣钱,他还特高兴。
村里一位70多岁的老人家告诉我们,两位老人家似乎没红过脸,连大声说话都很少。
林奇禄老人笑着说,以前都是为了生活,每天忙着种田,还要养育一大群孩子,哪里有空吵架,生活嘛,再苦也得过。
而他53岁的小儿媳说,如今两位老人都老了,他们常常会相互搀扶着走路,特别是走山路的时候。
村民说,如今二老也到了享福的时候了,起初两个人轮流在三儿子、四儿子和小儿子家住,都由儿子们赡养着,可陈真娣因为喜欢小儿媳妇的厨艺,于是干脆就呆在小儿子家不走了,林奇禄却依旧在儿子家轮流住。
前段时间,身体一直不错的陈真娣不小心摔了个跤,如今卧床不起,林奇禄更是天天一大早就来照顾老伴,端茶倒水的,“整天在老伴身边窃窃私语”,村民说。
探寻夫妇长寿秘诀
林奇禄老人的牙齿已掉光了,但他的一个后人说,他还跟着儿孙们吃肉吃干饭。晴天时,他天天在村里到处串门,跟人聊天,有时还会帮开店的孙子卖东西;年老后,他还多次走山路回出生地看看。
陈真娣老人如果不是摔了一跤,一直到90多岁还能帮儿媳妇煮饭。现在她眼睛有点花了,走路缓慢,要拄着拐杖,但听力还不错,起居也能自理。
我们在采访时,一直在探寻二老的长寿秘诀。村民也说不清,但村民告诉记者,这个村几乎与世隔绝,四面环山,树木成阴,竹林片片,也许本身就像一个天然氧吧,人一直生活在这里,还能不长寿么?
两位老人的后人也介绍说,二老用餐很随便,家里吃什么就跟着吃什么,从不挑食;他俩不抽烟、不喝酒,晚上都很早睡觉,早晨天刚蒙蒙亮就起床,经常在云雾里劳作,非常有规律。
而该村一个大学生则说,每次他看到两个老人,都发现两人笑眯眯的,非常乐观。村民说,他们至今已送走了4个儿女,白发人送黑发人,但老人并没有非常伤心的表现,显然对一切事情都看得很开了。
林奇禄说,自己身体好,是因为一直劳动着,60多岁时,还卷起裤管到稻田里插秧,70多岁,还上山割松香。
老人还说,儿孙很孝顺,他很幸福,很开心。
记者离开村子时,老人还爬上了那段山坡,一直送我们到了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