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婆在外面瞎胡来”,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听信邻居这句话,一直耿耿于怀。为了骗在外打工的妻子回家,他谎称母亲被淹死,可妻子并没有相信。几天后,他真的把年近七旬的亲生母亲推进了一口机井之中……
【案发】未见尸体先哭泣
2006年7月30日下午,(河南)许昌县公安局接到群众报警,称在该县蒋官池镇郭集村的一个机井内发现一具尸体。民警迅速赶到现场,从井中打捞出一具尸体,死者为女性,年龄在60岁到70岁,初步推断被害时间在半个月之前。
附近村庄的村民纷纷跑向出事地点看热闹,邻村齐庄村的段文锋听到这个消息后,犹豫了一下,也朝出事地点走去。走到离围观人群还有很远距离的一处田埂上,段文锋便忍不住哭泣起来。
段文锋这一异常的举动立即引起了现场民警的注意,“你为什么哭泣?”“被害死的是我母亲。”段文锋几乎泣不成声。这个回答更让民警怀疑,段文锋还没有看到尸体,怎么就知道是他的母亲呢?几名民警使了个眼色,将段文锋拉到路边的小树林里,一番问话下来,段文锋便露出了马脚。
【起因】邻居一句话
段文锋,许昌县蒋官池镇齐庄村人,45岁。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农民,家境还算不错,盖了两层楼房,妻子在新疆打工,儿子在山西给人卖衣裳,女儿在附近的一个纺织厂上班,他怎么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呢?让人不敢相信的是,这一切竟然是因为段文锋邻居的一句话和一个荒唐的借口。
2006年过完春节,段文锋的妻子焦某和邻居段海玲(化名)一起去新疆打工。5个多月后,段海玲独自一人回来了,并且带回来一个让段文锋无法释怀的信息。“你老婆在外面瞎胡搞,不愿意回来。”段海玲告诉段文锋。一开始,段文锋并不相信段海玲的话,“她嫁给我之前,就没有乱搞男女关系,这一点我相信她”。
虽然嘴上说不相信,可是段文锋自己的心里头却不踏实,恨不得让妻子马上回来。
当天中午,按照段海玲的主意,段文锋的女儿哭着给远在新疆的妈妈拨通电话:“妈你快回来,我奶奶死了。”可焦某不相信。
后来,段文锋也以同样的理由骗妻子焦某回家,可是焦某仍然不信,“就是妈真死了我也回不去,回去还得借钱”。
【杀机】拿母亲的命,换妻子回家
接下来母亲的一次举动,让段文锋的心里真的萌生了一个罪恶的念头。
2006年7月14日中午,段文锋从地里干完活回家,做好饭后,喊母亲吃饭。快70岁的老母亲光着下身就出来了。这让段文锋恼怒不已。
段文锋说,从他18岁那年,他的母亲史菊妮脑子就犯病了,但是生活还能自理,有时候还能帮着家里烧烧饭,捡点柴火。段文锋的父亲去世后,史菊妮曾经和别人到外面同居,离家出走3年多的时间,后来回家后,仍跟着段文锋一家人生活。正因为如此,段文锋才从内心里觉得,自己的母亲和别人的父母不一样,“不照趟儿”。
当晚8点多,段文锋骗母亲说带她到外面转转,领着母亲来到了邻村郭集村的庄稼地里。在村民曹国民地头的一口机井处,段文锋找来一大块水泥块,然后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根白尼龙绳,先用绳子一端将水泥块捆好,又将另一端在母亲的脖子上绕了两圈,然后一狠心,将老母亲头朝下推进机井里。
做完这一切,段文锋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回到家中倒头便睡。
第二天,段文锋便谎称母亲一夜未归,到附近四处寻找。见人便问有没有见过其母,并叮嘱一有其母的消息就立即通知他。
【失望】妻子并没有回来
然而让段文锋失望的是,当他把母亲死亡的消息告诉妻子焦某时,他并没有等来他想要的结果。至今,焦某仍然没有回家。“那么远,她根本不愿意回来。”段文锋一直反复说这句话。其实,他心里十分清楚,就是母亲真的死了,妻子焦某也不一定愿意回来,但是,他还是宁愿去赌一赌,拿亲生母亲的生命,去换一个让妻子回家的理由。
可是从案发后有关部门给他做的精神鉴定结果来看,段文锋精神正常。面对记者,段文锋一直把他这种举动的原因归结为自己没有文化,没有脑子。
许昌县看守所管教队队长庞吉秋说,段文锋不敢面对眼前的现实,说话带有回避性,虽然迫于社会舆论的压力,他从良心上受到谴责,但是他仍然避重就轻,还是想活下去。
【对话】
记者:你母亲对你好吗?
段:肯定好。
记者:那为什么对母亲还有很大意见?
段:那没法说,邻居都知道她不照趟儿。
记者:你的妻子为什么要出去打工呢?
段:家里盖了楼房,欠的有债,我的胳膊一干活就疼,她想出去挣点儿钱。
记者:你愿意让妻子出去吗?
段:不愿意,有啥法?我也管不住她。
记者:段海玲说你妻子的话,你信吗?
段:不相信,这我绝对不相信。
记者:那为什么还让女儿哭着打电话?
段:都是她(段海玲)的主意。
记者: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段:嫉妒吧,嫉妒我们家盖楼了。
记者:那你为什么这么听她的话呢?
段:这不都是没文化、没脑子嘛。
记者:你把你妈往井里推的那一瞬间,犹豫过没有?
段:我也不想把我娘推井里……
记者:为什么还是把她推井里了?
段:仔细想想,她说我老婆在那里胡乱来了,不那样做她(老婆)不回来。
记者:你的目的就是,你妈死了都不要紧,只要你的老婆回来就行?
段:就是这样想的。
记者:后来想过你母亲吗?
段:天天想。
记者:你很后悔,是吧?
段:肯定不想让死,说啥也晚了。
个人档案
段文锋,男,1963年11月9日出生,汉族,小学肄业,家住许昌县蒋官池镇齐庄村。因涉嫌故意杀人于2006年8月1日被许昌县公安局刑事拘留,同年8月14日被逮捕。2007年8月2日,被许昌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决后,段文锋提出上诉,目前,该案二审尚未宣判。